第21章 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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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抱好
“那怎麽在醫院不介紹？”張文濱刷得又看向沈淮序。
沒頭腦和不高興等不到邀請就入座。
男男女女, 兩兩對坐。
聞言，溫檸也訝然地擡起頭看向他。
像是生怕他再口無遮攔，溫檸忙不疊回道：“那個, 住院的時候鬧矛盾了, 所以就……”
她沒說完，但張文濱明白過來了, 平常那麽不解風情的樣子，難怪人家跟他鬧矛盾。
“原來是這樣, 你住院的時候老沈說要結婚了，我還以為他逗我呢, 搞半天是真的。”張文濱笑著自來熟道：“都怪他非不說是你，要不然我肯定早就去跟你打招呼了, 都是朋友也不介紹認識認識。”
他後面洋洋灑灑說了大堆，溫檸卻抓住了他前面的關鍵詞, “住院的時候？”
“對啊, 就你剛做完手術那天, 你是不知道, 給我嚇一跳……”
溫檸看向沈淮序, 後者面上不動聲色。
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
溫檸配合的笑笑。
她那時候剛做完手術, 他應該是看到了自己的孕檢報告。
但不是說男人都有生殖焦慮嗎，他甚至都沒等問問是不是他的孩子就決定結婚了！
她之前還老覺得這人理智到無聊。
現在又覺得這人瘋狂到不可思議。
不問孩子是不是他的就已經做好結婚的準備；
不跟她說一聲就直接把她隔壁的房子買下來；
不提前商量，就直接拿著一堆的資料要簽試婚協議。
一頓夜宵，原本是尚未康覆的病人和毫不退讓醫生之間的‘辯論’，到最後, 又變成熟人局的吵吵鬧鬧。
張文濱和宋程慧兩個人湊在一起夠搞笑, 倆人拌起嘴，活脫脫的沒頭腦和不高興。
不過也多虧了他倆, 溫檸菜葉子吃的還算開心，勉強先原諒沈淮序一次。
當然，這時候，她們還不知道。
這頓飯，給未來的巴黎小分隊，奠定了雛形。
吃完飯，一行人自動解散。
溫檸和沈淮序去地下車庫開車，沈淮序剛準備坐進駕駛座，就被人叫住，“等一下。”
他側過頭，副駕駛不見人影。
“怎麽了？”
探頭沒見人，他又繞到車的另一邊。
等走過來，看到溫檸姿勢略顯詭異
，不知道是單膝跪在地上還是半趴在地上。
沈淮序眉頭微皺，對一個潔癖來說，最無法理解的就是主動接觸汙染源。
室外的地面，從他學會站著走路以後，就沒再用手碰過。
語氣裏嫌棄的意味明顯：“地上不臟嗎？都多大年紀了……”
他話沒說完，溫檸卻偏過頭打斷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噓，你快來。”
還不忘沖他招手。
溫檸招呼他也低下身子，沈淮序仍舊站得梆直，擡手又看了下腕表，“現在淩晨3點半，我們已經過了看螞蟻搬家的年紀了。”
讓他腦袋往車底裏鉆，簡直天方夜譚。
只冷漠提醒道：“快點上車。”
溫檸沒理會他的催促。
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又覺得不方便，把身上礙事的挎包取下來，“你幫我拿一下。”
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車底。
手上拎著的包卻晃了晃，像是生怕提醒不到他。
包是淺棕色的麂皮絨，鏈條斜挎，質感很好，背起來像韓劇女主。
但落在沈淮序眼裏，只看得見花裏胡哨的顏色。
沈淮序指尖落在眼角處輕按，他也覺得自己腦袋是被門夾了。
不然按照往常的作息，他現在應該是最後一個睡眠周期的第二階段。
再過一個半小時就該起床，去跑步晨練，而不是站在地下停車場裏，拿著一個，看起來就和他極度怪異的包——
不知道等什麽。
他也不想拿，但如果不拿，溫檸肯定會放地上，到時候臟的還是他的車。
溫檸借著手電筒的微弱燈光，終於發現車底兩個小貓崽，看起來也就2個月左右的樣子，正湊在底盤的位置取暖。
就是位置靠裏，她抓不到，又怕突然的燈光刺激到它們，只好把燈光先偏向另外一邊。
溫檸原本是要上車的，但是剛準備打開副駕駛門，就聽到很微弱的叫聲，是從車底傳出來，這才跪趴到地上。
沈淮序原本皺著眉頭站在後面，這會兒安靜下來，終於也聽到了微弱的貓叫聲。
但底線不能移，他充其量從站著變成半蹲。
“你想把它們引出來？”
或許是看到幼小的生命，溫檸心下一軟，聲音也不自覺軟了許多，本就略甜的嗓音，更加嬌嗔起來，“嗯，不然一會兒開車，肯定會壓到它們。”
沈淮序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把手機遞給溫檸。
“用這個。”
溫檸這才抽出自己的視線，“什麽？”
“母貓的聲音，你點開它們就會回應，等它們來找，你再找機會抓。”
“哇——沈淮序，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聰明呢。”溫檸顯然忘記了昨晚看到的少年班錄取通知，毫不吝嗇誇獎，下意識道。
沈淮序掃了眼她快要趴在地上的詭異姿勢。
眉頭倒是沒那麽緊鎖了。
方法果然奏效，溫檸把擴音筒打開沒一會兒，就有一只小貓慢悠悠挪過來，試探性的往人的方向湊。
或許是同伴給的勇氣，另一只小貓也放下警惕，湊了上來。
溫檸剛想上手耳邊就傳來一道聲音，“你別動，我來抓。”
“你抓？”
“它們會應激，你懷孕，不能打狂犬疫苗。”
“哦——”溫檸的包又回到她手裏，她小心翼翼挪開位置。
沈淮序嘴唇緊抿，不知道是因為全神貫註還是在做心理建設。
他伏下身子，小心翼翼伸手。
外科醫生的底子在，沈淮序眼疾手快，溫檸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一手一個。
溫檸經常在網上刷到可愛的貓咪，但是這麽小的她還沒接觸過，看起來柔弱可憐，還好救出來了，她自覺鼓掌慶賀，兩個葡萄鹿眼在暗夜裏亮晶晶的。
“怎麽辦啊？”看到小奶貓，溫檸憐愛之心翻湧起來，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只小貓像是受了驚嚇，吱哇亂叫，掙紮起來，身上的土頓時都蹭到他袖子上，沈淮序剛展開的眉頭又鎖起來。
“後備箱裏有個紙箱，你先拿出來，送它們去寵物醫院，”沈淮序把胳膊伸直，不忘說道。
“好。”溫檸一時無措，下意識照做，到了以後才發現，對他道：“後備箱沒開。”
沈淮序腳步也忽然停頓，“車鑰匙在右邊口袋。”
他騰不出手，溫檸只好小心謹慎地伸手，全程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碰到什麽，等拿出來了才偷偷呼了口氣。
沈淮序裝作沒看到她的僵硬，走上前，把兩個小貓都放進去。
溫檸歡欣雀躍坐在副駕駛逗貓，沒註意到旁邊的人，開車前，從儲物抽屜裏抽出消毒紙巾，每根手指都擦了兩遍。
從寵物醫院回去的路上，溫檸試探性開口，“沈淮序，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昨天沈淮序又找上她，不光解釋了去巴黎的事，還訂了票，順便框定了範圍，給了她幾個備選，讓她從幾個房子裏選一個。
巴黎不比國內，幾乎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租到相鄰的房子。
既然在一個房子合租當舍友，想養貓，當然得爭取舍友的同意。
沈淮序直接道：“養貓？”
溫檸沒想到：“能嗎？”
沈淮序一貫沒有廢話的風格，“想養就能。”
“我還以為你不願意。”畢竟剛剛找貓的時候，他一臉抗拒的表情，但竟然這麽好說話，原本還以為口舌上要大費周章。
沈淮序側頭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它們太臟了。”
溫檸沒想到，看起來始終雲淡風輕的沈醫生，竟然不能忍受臟。
車到路口，沈淮序轉了方向盤，“剛剛做的項目套餐裏包括出國托運的檢查，如果想養的話，我明天再聯系一下航空公司。”
溫檸以為是沈淮序忽然良心發現，格外好說話，但她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剛剛抱著箱子看他的表情。
完全一副，如果說一句不同意的話，下一秒她就會兩貓一人離家出走的樣子。
而且，她和她手裏抱著的貓，是一樣的表情。
一臉喪氣和較勁。
溫檸心急，後半程又打開軟件，開始轉變篩選條件——允許帶寵物。
他的車底座高，溫檸一心撲在手機上，下車時候沒註意，一腳跨下去，正好磕在臺階上。
“嘶——”
溫檸吃痛低呼出聲，下意識埋怨地看了一眼身後——長這麽高幹什麽。
沈淮序落了鎖，聽到她的動靜問：“怎麽了？”
溫檸註意力還沒從手機裏抽出來，輕飄飄埋怨道：“沒事，你車長太高了。”
沈淮序走過來，視線就那麽好巧不巧的落在她腳踝，她崴了一下，因為皮膚白，所以泛紅就格外顯眼。
但溫檸絲毫沒有察覺。
沈淮序叫住她，溫檸納悶回眸，還一臉專註思索的表情。
剛剛還好意思信誓旦旦犟嘴能照顧好自己，從他認識她開始，就沒有哪天是不在‘闖禍’的。
闌尾炎住院、檢查出來營養不良、懷孕還敢隨便碰野貓、腳崴了也當低頭族繼續走路、熬夜晚起、飲食不規律。
他作為一個醫生，實在想不明白，就這身體條件和生活狀態，每天是怎麽這麽精力充沛，精神到淩晨也要出門吃火鍋。
沈淮序公主抱著她，騰不出手，眼神示意道：“開門。”
溫檸把食指輕輕落上去，“啪嗒”一聲，門感應解鎖，機械播報聲響起，“歡迎回家。”
她收回手，這感覺有點怪異。
她就這麽用自己的指紋，打開了一個‘陌生’男性的家門。
她也沒想到，他走過去，直接屈膝把人打橫抱起，說的唯一一句是——“抱好，不然摔下來我不負責。”
頂著一張冰塊臉，說出來的話也是冷冰冰的。
就是不知道怎麽身體能那麽熱。
沈淮序去拿醫藥包，溫檸坐在沙發上打量。
她以為他的辦公室就已經夠空曠了，沒想到家裏更甚。
看起來家徒四壁，感覺隨時都要跑路的樣子。
仍舊是黑白灰的三色基調，客廳裏只有一張沙
發和一個黑色的懷抱椅，除了低調沈穩以外，再沒有其他風格。
溫檸忍不住咂舌。
但她的嫌棄很快被打斷，因為腳踝上瞬間傳來零度以下的刺激。
溫檸下意識往回縮，男人的手卻先她一步用力，力度恰到好處，掙不脫也逃不開。
“你……”好歹給個預告吧。
“別亂動，腳崴了看你明天怎麽辦。”
“……”
又被堵，溫檸氣不過，回懟他，“涼拌。”
沈淮序視線沒離開，仍舊專註著她的腳踝。
有一瞬間沒人說話，溫檸一頓，猛然察覺他們此刻的姿勢有些怪異。
有些別扭，腿又收不回來。
她垂眸，看到沈淮序因為伸胳膊的動作，露出來的一截手臂上有道紅痕，在他勁瘦的肌肉線條上格外明顯。
溫檸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蔥白指尖點上的，正好是沈淮序昨天下午，被老爺子一拐杖掄上去的地方。
沈淮序沒防備，冷不丁被碰，條件反射收了下胳膊。
這一瞬間的感覺很奇妙。
她疼，他也疼。
溫檸好奇的問：“你這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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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在醫院不介紹？”張文濱刷得又看向沈淮序。
沒頭腦和不高興等不到邀請就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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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溫檸也訝然地擡起頭看向他。
像是生怕他再口無遮攔，溫檸忙不疊回道：“那個, 住院的時候鬧矛盾了, 所以就……”
她沒說完，但張文濱明白過來了, 平常那麽不解風情的樣子，難怪人家跟他鬧矛盾。
“原來是這樣, 你住院的時候老沈說要結婚了，我還以為他逗我呢, 搞半天是真的。”張文濱笑著自來熟道：“都怪他非不說是你，要不然我肯定早就去跟你打招呼了, 都是朋友也不介紹認識認識。”
他後面洋洋灑灑說了大堆，溫檸卻抓住了他前面的關鍵詞, “住院的時候？”
“對啊, 就你剛做完手術那天, 你是不知道, 給我嚇一跳……”
溫檸看向沈淮序, 後者面上不動聲色。
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
溫檸配合的笑笑。
她那時候剛做完手術, 他應該是看到了自己的孕檢報告。
但不是說男人都有生殖焦慮嗎，他甚至都沒等問問是不是他的孩子就決定結婚了！
她之前還老覺得這人理智到無聊。
現在又覺得這人瘋狂到不可思議。
不問孩子是不是他的就已經做好結婚的準備；
不跟她說一聲就直接把她隔壁的房子買下來；
不提前商量，就直接拿著一堆的資料要簽試婚協議。
一頓夜宵，原本是尚未康覆的病人和毫不退讓醫生之間的‘辯論’，到最後, 又變成熟人局的吵吵鬧鬧。
張文濱和宋程慧兩個人湊在一起夠搞笑, 倆人拌起嘴，活脫脫的沒頭腦和不高興。
不過也多虧了他倆, 溫檸菜葉子吃的還算開心，勉強先原諒沈淮序一次。
當然，這時候，她們還不知道。
這頓飯，給未來的巴黎小分隊，奠定了雛形。
吃完飯，一行人自動解散。
溫檸和沈淮序去地下車庫開車，沈淮序剛準備坐進駕駛座，就被人叫住，“等一下。”
他側過頭，副駕駛不見人影。
“怎麽了？”
探頭沒見人，他又繞到車的另一邊。
等走過來，看到溫檸姿勢略顯詭異
，不知道是單膝跪在地上還是半趴在地上。
沈淮序眉頭微皺，對一個潔癖來說，最無法理解的就是主動接觸汙染源。
室外的地面，從他學會站著走路以後，就沒再用手碰過。
語氣裏嫌棄的意味明顯：“地上不臟嗎？都多大年紀了……”
他話沒說完，溫檸卻偏過頭打斷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噓，你快來。”
還不忘沖他招手。
溫檸招呼他也低下身子，沈淮序仍舊站得梆直，擡手又看了下腕表，“現在淩晨3點半，我們已經過了看螞蟻搬家的年紀了。”
讓他腦袋往車底裏鉆，簡直天方夜譚。
只冷漠提醒道：“快點上車。”
溫檸沒理會他的催促。
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又覺得不方便，把身上礙事的挎包取下來，“你幫我拿一下。”
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車底。
手上拎著的包卻晃了晃，像是生怕提醒不到他。
包是淺棕色的麂皮絨，鏈條斜挎，質感很好，背起來像韓劇女主。
但落在沈淮序眼裏，只看得見花裏胡哨的顏色。
沈淮序指尖落在眼角處輕按，他也覺得自己腦袋是被門夾了。
不然按照往常的作息，他現在應該是最後一個睡眠周期的第二階段。
再過一個半小時就該起床，去跑步晨練，而不是站在地下停車場裏，拿著一個，看起來就和他極度怪異的包——
不知道等什麽。
他也不想拿，但如果不拿，溫檸肯定會放地上，到時候臟的還是他的車。
溫檸借著手電筒的微弱燈光，終於發現車底兩個小貓崽，看起來也就2個月左右的樣子，正湊在底盤的位置取暖。
就是位置靠裏，她抓不到，又怕突然的燈光刺激到它們，只好把燈光先偏向另外一邊。
溫檸原本是要上車的，但是剛準備打開副駕駛門，就聽到很微弱的叫聲，是從車底傳出來，這才跪趴到地上。
沈淮序原本皺著眉頭站在後面，這會兒安靜下來，終於也聽到了微弱的貓叫聲。
但底線不能移，他充其量從站著變成半蹲。
“你想把它們引出來？”
或許是看到幼小的生命，溫檸心下一軟，聲音也不自覺軟了許多，本就略甜的嗓音，更加嬌嗔起來，“嗯，不然一會兒開車，肯定會壓到它們。”
沈淮序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把手機遞給溫檸。
“用這個。”
溫檸這才抽出自己的視線，“什麽？”
“母貓的聲音，你點開它們就會回應，等它們來找，你再找機會抓。”
“哇——沈淮序，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聰明呢。”溫檸顯然忘記了昨晚看到的少年班錄取通知，毫不吝嗇誇獎，下意識道。
沈淮序掃了眼她快要趴在地上的詭異姿勢。
眉頭倒是沒那麽緊鎖了。
方法果然奏效，溫檸把擴音筒打開沒一會兒，就有一只小貓慢悠悠挪過來，試探性的往人的方向湊。
或許是同伴給的勇氣，另一只小貓也放下警惕，湊了上來。
溫檸剛想上手耳邊就傳來一道聲音，“你別動，我來抓。”
“你抓？”
“它們會應激，你懷孕，不能打狂犬疫苗。”
“哦——”溫檸的包又回到她手裏，她小心翼翼挪開位置。
沈淮序嘴唇緊抿，不知道是因為全神貫註還是在做心理建設。
他伏下身子，小心翼翼伸手。
外科醫生的底子在，沈淮序眼疾手快，溫檸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一手一個。
溫檸經常在網上刷到可愛的貓咪，但是這麽小的她還沒接觸過，看起來柔弱可憐，還好救出來了，她自覺鼓掌慶賀，兩個葡萄鹿眼在暗夜裏亮晶晶的。
“怎麽辦啊？”看到小奶貓，溫檸憐愛之心翻湧起來，又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只小貓像是受了驚嚇，吱哇亂叫，掙紮起來，身上的土頓時都蹭到他袖子上，沈淮序剛展開的眉頭又鎖起來。
“後備箱裏有個紙箱，你先拿出來，送它們去寵物醫院，”沈淮序把胳膊伸直，不忘說道。
“好。”溫檸一時無措，下意識照做，到了以後才發現，對他道：“後備箱沒開。”
沈淮序腳步也忽然停頓，“車鑰匙在右邊口袋。”
他騰不出手，溫檸只好小心謹慎地伸手，全程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碰到什麽，等拿出來了才偷偷呼了口氣。
沈淮序裝作沒看到她的僵硬，走上前，把兩個小貓都放進去。
溫檸歡欣雀躍坐在副駕駛逗貓，沒註意到旁邊的人，開車前，從儲物抽屜裏抽出消毒紙巾，每根手指都擦了兩遍。
從寵物醫院回去的路上，溫檸試探性開口，“沈淮序，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昨天沈淮序又找上她，不光解釋了去巴黎的事，還訂了票，順便框定了範圍，給了她幾個備選，讓她從幾個房子裏選一個。
巴黎不比國內，幾乎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租到相鄰的房子。
既然在一個房子合租當舍友，想養貓，當然得爭取舍友的同意。
沈淮序直接道：“養貓？”
溫檸沒想到：“能嗎？”
沈淮序一貫沒有廢話的風格，“想養就能。”
“我還以為你不願意。”畢竟剛剛找貓的時候，他一臉抗拒的表情，但竟然這麽好說話，原本還以為口舌上要大費周章。
沈淮序側頭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它們太臟了。”
溫檸沒想到，看起來始終雲淡風輕的沈醫生，竟然不能忍受臟。
車到路口，沈淮序轉了方向盤，“剛剛做的項目套餐裏包括出國托運的檢查，如果想養的話，我明天再聯系一下航空公司。”
溫檸以為是沈淮序忽然良心發現，格外好說話，但她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剛剛抱著箱子看他的表情。
完全一副，如果說一句不同意的話，下一秒她就會兩貓一人離家出走的樣子。
而且，她和她手裏抱著的貓，是一樣的表情。
一臉喪氣和較勁。
溫檸心急，後半程又打開軟件，開始轉變篩選條件——允許帶寵物。
他的車底座高，溫檸一心撲在手機上，下車時候沒註意，一腳跨下去，正好磕在臺階上。
“嘶——”
溫檸吃痛低呼出聲，下意識埋怨地看了一眼身後——長這麽高幹什麽。
沈淮序落了鎖，聽到她的動靜問：“怎麽了？”
溫檸註意力還沒從手機裏抽出來，輕飄飄埋怨道：“沒事，你車長太高了。”
沈淮序走過來，視線就那麽好巧不巧的落在她腳踝，她崴了一下，因為皮膚白，所以泛紅就格外顯眼。
但溫檸絲毫沒有察覺。
沈淮序叫住她，溫檸納悶回眸，還一臉專註思索的表情。
剛剛還好意思信誓旦旦犟嘴能照顧好自己，從他認識她開始，就沒有哪天是不在‘闖禍’的。
闌尾炎住院、檢查出來營養不良、懷孕還敢隨便碰野貓、腳崴了也當低頭族繼續走路、熬夜晚起、飲食不規律。
他作為一個醫生，實在想不明白，就這身體條件和生活狀態，每天是怎麽這麽精力充沛，精神到淩晨也要出門吃火鍋。
沈淮序公主抱著她，騰不出手，眼神示意道：“開門。”
溫檸把食指輕輕落上去，“啪嗒”一聲，門感應解鎖，機械播報聲響起，“歡迎回家。”
她收回手，這感覺有點怪異。
她就這麽用自己的指紋，打開了一個‘陌生’男性的家門。
她也沒想到，他走過去，直接屈膝把人打橫抱起，說的唯一一句是——“抱好，不然摔下來我不負責。”
頂著一張冰塊臉，說出來的話也是冷冰冰的。
就是不知道怎麽身體能那麽熱。
沈淮序去拿醫藥包，溫檸坐在沙發上打量。
她以為他的辦公室就已經夠空曠了，沒想到家裏更甚。
看起來家徒四壁，感覺隨時都要跑路的樣子。
仍舊是黑白灰的三色基調，客廳裏只有一張沙
發和一個黑色的懷抱椅，除了低調沈穩以外，再沒有其他風格。
溫檸忍不住咂舌。
但她的嫌棄很快被打斷，因為腳踝上瞬間傳來零度以下的刺激。
溫檸下意識往回縮，男人的手卻先她一步用力，力度恰到好處，掙不脫也逃不開。
“你……”好歹給個預告吧。
“別亂動，腳崴了看你明天怎麽辦。”
“……”
又被堵，溫檸氣不過，回懟他，“涼拌。”
沈淮序視線沒離開，仍舊專註著她的腳踝。
有一瞬間沒人說話，溫檸一頓，猛然察覺他們此刻的姿勢有些怪異。
有些別扭，腿又收不回來。
她垂眸，看到沈淮序因為伸胳膊的動作，露出來的一截手臂上有道紅痕，在他勁瘦的肌肉線條上格外明顯。
溫檸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蔥白指尖點上的，正好是沈淮序昨天下午，被老爺子一拐杖掄上去的地方。
沈淮序沒防備，冷不丁被碰，條件反射收了下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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